孤独的良药
在漫长的岁月变迁中,动物们始终携带着生命的原始本性,并与自然浑然一体。但人类在发展过程中,由于物质与精神的分化,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的冲突,导致他们不断地面临着身心的割裂与异化,而这时候,动物是大自然给予的一剂良药。养过一只暹罗猫,叫常喜。因为是放着养的,所以每天她就在房脊上、胡同里跑来跑去,渴了饿了就跳进院子吃饭喝水,之后再出去玩。最有趣的是我每天出门她会一直跟在身后,直到把你送到胡同口,自己再折回来。而每天回家,不管早晚,她一定会蹲在院门口等你,甚至有一天我加班至凌晨,进了胡同刚从出租车上下来,她就从暗影处窜出来,一把抱住了我的腿。这样的时刻总是让人内心柔软,一只小动物带来的温暖和等待有时候并不少于一个特定的人,很多时候,是它们让一所房子,成为了一个家。
特别不能理解那些残害动物的行为和人,虽然不断在学习如何宽容地看待世界,但看到棍棒下惨叫的猫狗,看到纪录片中为了获得鱼翅的人们割掉鲨鱼身上所有的鳍,然后把带着鲜血的巨大鱼身丢进深深的海洋,眼泪仍会不由自主地掉下来。人们不知道几十万年前的自己与这些动物并没有两样,人们不知道正在伤害着的其实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,人们不知道,如果有一天这世界上只剩下人,那该有多么悲伤。
在这个广袤的星球上,在所有的生命物种当中,动物的能量层级大概是最接近人类的了。它们与人一样有肉身,有感知,甚至能看到和听到,会发出属于自己声音……但有所不同的是,唐朝的一只猫是一只猫,2010年的一只猫也仍旧是一只猫,在漫长的岁月变迁中,动物们始终携带着生命的原始本性,并与自然浑然一体。但人类在发展过程中,由于物质与精神的分化,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的冲突,导致他们不断地面临着身心的割裂与异化,而这时候,动物是大自然给予的一剂良药。
时至今日,我依然常常想起小时候在山村里与动物们一起的生活。养蚕、养画眉、养刺猬、养老鹰……不用绳子栓,也不用笼子圈,放在花坛里,或者在房檐下、树杈上搭个窝儿,每天给它们喂食,还带它们出去玩,当然有一天它们长大了也会在一夜之间飞走或消失,但惆怅之后你会领悟,那是属于它们的自由和力量。
而我养过的那只暹罗猫,在陪伴我两年之后,终于有一天也消失了影踪。究竟是被过路人领了去,还是她也加入了那些流浪猫的行列?一切不得而知。但我始终记得,在某个深秋的夜晚,我爬上房顶,坐在高高的屋脊之上,四下寂静,月光清冷,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,而那只叫常喜的猫,就安静地蹲卧在我身边的瓦片上。
有人说生命最根本的属性之一就是孤独,我们或许能在一定程度的孤独里安住,但其实没有人可以存在于绝对的孤独。我记得《远山远处》那部纪录片里有个患自闭症的三岁小男孩,他忧郁、狂躁,有时候歇斯底里,像个隔绝的孤岛,完全不能与人交流。但当他被父亲放置在马背上,一瞬间,他安静下来,并回头笑起来,然后叫:“爸爸。”就是这轻轻的一声“爸爸”,让他的父亲热泪盈眶。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?那匹马做了什么?这是个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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