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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的与前夫的感情在二十年后,终于走到了尽头。今年,女儿读大一,玉如释重负,欣然将结婚证换成了“绿卡”,似乎这是双方的约定。在这之前,男方死活不愿意,每次走在民政局的半途中,都被男方的好友拦截回来,在酒店里推杯把盏,把玉灌得找不着北,分手之事就此搁浅在酒杯边缘了。这次,玉兴冲冲地领到离婚证,宛若一只玉鸟飞入茫茫林海,爱飞哪儿飞哪儿,甭提多自在。然而,事过不久,玉发现自个深思熟虑的分手,却际遇到烦恼,仿佛走到了十字路口,不知该何去何从……
1、找一个男人的肩膀来依靠,寻求一生的归宿
玉的身世是不幸的,她是母亲离异后再婚生的,从小没享受多少家庭的温暖,倒是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,常常刺痛她幼小的心灵,她性格木讷、内向。长大后,她发誓要找一个撑得起家庭的男人,那种在三教九流中左右缝源的人。玉经人介绍认识了龙。龙的父亲,文革前是川江上的水手长,社交颇广,家里经常开流水席。无奈,在文革中,受人陷害,被人打死,家庭只剩下空徒四壁。同是天涯沦落人,玉喜欢龙的豪爽,且又不失男子汉的气慨。俩人早早地把被子合拢到一起,早早地办了婚宴。玉找到了一双可以依靠的肩膀。
婚后几年,玉小鸟依人,幸福的滋味平淡而又充实,青菜豆腐,腌菜腊肉,简直就是男耕女织的生活场景。女儿出生后,俩人把个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。玉很是满足这种生活,性格也渐渐开朗起来,三世同堂的大家庭,经常到玉银铃般的笑声。龙和玉在同一个公司工作,玉是搞管理的,龙是蓝领,龙自觉矮人一等。天长日久,龙受不了同事的奚落。
他对玉说:“我想出去闯一闯,辞职单干”。
玉坚决地说:“龙,你干什我都支持你!”
龙很快办了辞职手续,经玉介绍到市内一家房地产公司当业务员。龙干了几年,对房地产材料的供销渠道了如指掌后,跳槽出来,租了一个门面,自己经营起木地板生意。也算是龙看准了建材这一行业的发展潜力,他轻车熟路,不到几年就发迹了。
2、男人发迹后,女人情感无处归依
龙每天按部就班地打理生意,回家越来越晚,经常是玉睡了很久后,龙一身酒气,冷冰冰地躺在旁边,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呼噜声。起初,玉隐忍着难捱的寂寞,每晚早早地拉上窗帘子,电视、录象相伴。时间一长,免不了抱怨几句。最令人费解的是,龙做了多年的生意,在玉面前始终摆出穷光蛋一个的样子,家里哪个角落有一枚硬币,记得一清二楚。玉不掌握家庭收入,只管自己这份收入,只是见龙为朋友倒是大把花钱。朋友们到家里来聚会,龙把香烟一条一条地送人。
一天深夜,龙照例很晚回家,上床后,伸出手臂枕在玉的脑勺上。玉以商量的口吻对龙说:“单位上在搞集资建房,我也去登记了一套。我们结婚多年,总得有个窝吧”。
龙似有为难:“门面资金周转不开,缓缓吧。”
玉气不打一处来:“明天我到门面出纳旁守着,有回款我就拿走!”。她翻了个身,冷背相向,这样的男人,她伤心透底了。日子过得像一出蹩足的戏剧,人物一出场,就知道落幕的尾声。
龙拗不过,只好从银行里取出钱来,交了房屋的首付款。俩夫妻对付着,有了个窝。
玉盘算着龙也该买间门面自己经营了,这几年商业房涨得飞快,存钱的速度比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。自己有房,心里踏实些,至少不付租金。龙说:“真没钱了”。玉不信,邻近几家门面老板,都买车了,龙还在打车上班。玉怀疑龙有外遇,悄悄跟踪了几次,也没发现龙有越轨行为。甚至没见他和女子单独交往过。龙只是一天两顿地守着门面喝啤酒,门面一角,啤酒箱重重叠叠的,成了与众不同的风景。渐渐的,玉懒得管龙了,凑合着过日子。
女儿也渐渐长大了,考上了重点初中,每星期回家一次,见玉独守空房像个怨妇,渐由骄傲变为同情。女儿说:“妈,离吧,这样苦守苦熬,真是没劲!”。
玉一想到女儿在读书,生怕给女儿在心理上造成负面影响,叹了口气,只字不提。
3、一见如故玉在勇身上嗅到了男人味
玉除了上班下班,是大门不迈,二门不出的人。一次,单位请客,玉自然要去应酬。席间,他认识了勇,虽说是一面之缘,大有一见如故,相见恨晚的感觉。勇是个体户,开了两个厂子,自己一人经营,还买了几套门面,用于出租。勇能说会道,整个晚餐,谈笑风生。玉被他洒脱的气质,深深地吸引住了,内心荡漾起了多年不起皱的涟漪。勇也觉得玉为人不错,笑着夸她风姿绰约。
一连几个晚上,玉做梦也梦见勇。她终于忍不住了,独自去找勇。茶楼里,一壶毛峰,两个杯子,俩人相聚反倒少了些语言,甚至靠眸子交流。
玉说:“我们走到一起吧”。
勇明了地告诉玉,他是有老婆的人,孩子也快考大学了。他在情感上,不可能给予玉太多。玉痴迷勇,从见面的那天起,就抱有幻想。那晚,玉自愿委身于勇,情感冲出了闱门。这以后,俩人走得更近了,茶楼、卡拉OK厅是常去的地方。玉喜欢在这样的场合下交流情感,喜欢射灯乱转,喜欢朦朦胧胧的幻象,她越发离不开勇了。
龙还是依然回家很晚,玉的事他一概不知,大大咧咧的。只是过节的时候,他会携上玉去朋友家胡吃海喝一番,暴殓天物,大醉而归。
勇要对办公室进行装修。玉业余时间自学过装饰设计,主动请缨为勇设计,甚至当监工,材料进货,灯具购买忙得不亦乐乎。有时,俩人中午盒饭将就,和勇在一起,吃白米干饭都香,玉活得自在,甚至还有些成就感。
4、独自多情为那般,走在三岔路口进退维谷
女儿考上大学了。玉平静地向龙提出离婚。龙老大不愿意,几个回合下来,只好在协议书上签了字。玉自己搬出去住,租了一间房子。
离婚当天,玉找到了勇。那天,俩人在嘉陵江边,俩人坐在江岸上,望着流光异彩的江面,许久没说话。终于,玉打破了沉默:“勇,我离婚了。我们可以在一起了。”
勇大吃一惊,仿佛灯光下的江面也摇曳起来:“你咋不和我商量一下呢?我说过,我不会离婚的!”
玉哭了:“那你给我三千块钱行吗?”。她好日子过习惯了,这会儿熟女独处,什么东西都要置办。人过屋檐,不得不低头。
勇说:“明天我在卡上取五千元给你,够吗?”
那晚,俩人紧紧偎依着,长嘘短叹,寂寞如初。江边,洪水已缓缓退去,少了夏日的激情,彩光下,不远处的礁石裸-露出来,千疮百孔的,残存着岁月的沧桑,那是发掘出马门溪龙的地方。玉觉得自己像一枚恐龙蛋,食古不化,始终逃不出婚姻的阴影。
龙单过了一段日子,终于忍不住了来看玉,晚上就住在玉的出租屋里。毕竟夫妻一场,玉也不好拒绝。龙说门面要拆了,叫玉重新找门面,她也鞍前马后地跑。离婚与不离,没多大区别,藕断丝连。至少龙是这样想的,他向玉提出复婚,玉颇难为情,当初是她提出了要离的,抹不开脸面。况且还有勇,她还是常常去找勇,她需要这份情,期盼勇的家庭有朝一日出现裂痕,插隙而入。现实与幻象,她掂不出两边份量,孰轻孰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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