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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多年前我在国外的报纸上读到过一篇文章,觉得十分有趣,但文章的末尾却蕴涵着令人伤感的哲理。文章的大致内容如下:美国一位报纸专栏女编辑艾比盖尔收到一封署名为“打鼾者的妻子”的来信,她觉得信中所谈的问题带有一定的普遍性,于是便以“打鼾者的妻子”为题,将这封信在她的专栏里发表了。艾比盖尔在编者按语中请求读者在读过这封信以后,把自己的看法写了寄来。信的全文是这样的:
亲爱的艾比盖尔:
我不是这天半夜一点钟无比烦恼地爬起来,便是哪天凌晨三点钟愤然下地;不是这次以为有一台割草机正在我家院子里割草,就是哪次以为有一艘大汽艇开进了卧室。哎!我忍了整整15个年头了!打从结婚那天起,我就没有睡过一宿好觉。每当我忍无可忍地卷起铺盖卷儿,决意要躲到另外一间房子里去单睡的时候,我丈夫就极为委屈地抱怨道:“我说,心肝儿!你可不能让我讨了老婆还抱着枕头睡觉啊!”我不厌其烦地劝过他上百次了,要他去看医生,可他却指天发誓说,他绝对没有那么厉害地打过鼾。更令我啼笑皆非的是,他竟然说,睡着以后打鼾的不是他,而是我!啊,艾比盖尔,救救我吧!
这封信发表之后,编辑部很快便收到了数千封邮件,不少热心肠的读者还寄来了医治打鼾的偏方。但是,大部分的来信都是颇有同感地倾诉自己是如何如何深受鼾声之苦的,而且写这种信的人大都是妇女,下面便是一些来信的摘要:
亲爱的编辑:
你说我们要大伙儿就丈夫打鼾的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,这真是太好了,就这个问题我简直可以写一部书!我这么说,决非夸张。九年来,我一直是在这种鼾声中熬过我的不眠之夜的。如果我丈夫只是单纯地打鼾,那还能令人容忍,可他,简直是在用喉咙眼儿在嘶叫,在呻吟,在令人毛骨悚然地怪笑,而且打一声鼾便停下来长嘘一口大气。待天亮起床后,当我对他提及此事,他却惊讶地说他根本不可能是这样,一定是我在做噩梦!多少年来我只好白天再抽空睡一会!
加里福尼亚的一位妇女在来信中这样诉说道:
如果我的丈夫也像别人一样,只以某种恒定的声调和单一的节奏打鼾的话,我是完全可以忍受的。但是我的“约翰牛”,有时打着打着正常的鼾却突然一下子就没声音了!半天也上不来下一口气儿,天晓得他下一口气儿还能不能喘过来!每逢这种时刻,我便不由自主地害起怕来,紧张地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,不知道是赶快去找个大夫来,还是立刻去把牧师请来,准备为他做最后的祈祷。
另外有些信是这样倾诉当妻子的苦恼的:
我的丈夫打了14年的呼噜了,其呼噜之响,可以说是“惊天动地”!我每天夜里睡觉的时候总是设法躲他远远的,尽量缩到床的一侧去睡。可他,却是个可爱的丈夫!很快就摸到我,挤到我这边来了,然后又紧紧地抱住我,舒舒服服地在我耳边打起了呼噜,那可怕的鼾声简直把我的耳朵都要震聋了!于是我不得不忍耐着,等他睡熟后,悄悄地挣脱他的臂膀,跳下床来,绕到床的另一侧去睡。但是,不一会儿他又摸了过来。就这样,每天晚上我都要围着床铺转上十来圈!折腾到天亮,我已经是疲惫不堪,晕头转向了。
我丈夫不是一般地打鼾,那是一种从鼻孔里,喉咙眼儿,牙缝间,腮帮子边儿同时发出的混合声响。这还不够,他还不断地“刹车”(打鼾时中途突然停顿),就这样一直闹腾到天亮。末了,我忍无可忍,终于死拉活拽地把他带到一位耳鼻喉科专家那儿去了,希望医生能够治好他的这种毛病。一位妇女在来信中这样抱怨说。然而,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位专家是如何回答我的。他说:“尊敬的夫人,您听我说,如果我知道有任何治疗打鼾的灵丹妙药,首先要服用的,就是我!我是天字第一号的打鼾者,每逢我和我的妻子外出度假,我们得分睡两个房间,而且还得隔开一段距离……”瞧,这就是大夫给他的处方!
读到这里,您一定会慨然长叹:“即使‘爱情是盲目的’,却也没有哪个妻子会认为自己丈夫所发出的这种声音是美妙绝伦的!”且慢,您错了,您大错特错了,亲爱的读者!在寄给艾比盖尔的成千上万封信中,也有女人这样写道:
我丈夫打鼾,而且还打得相当“有水平”,但这有什么!我也打鼾,他能忍受我打的鼾,我就为什么不能忍受他打的鼾?再说,我爱他,因此当我听着他的鼾声睡觉时,我反而能睡得更香甜,更踏实,更安稳,因为………至少,我能知道他这一夜是在什么地方度过的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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